卫负雪低头一看,《左传》、《战国策》、《汉书》,他明白这是陶九思要教自己读史。

陶九思继续交待:“我有个坏毛病,喜欢往书上涂涂写写,这三本书上也都是我的笔记和见解,大殿下多包涵。”

卫负雪的心里忽然就点起一盏明灯,好像夜行途中,第一次窥见光亮,欣喜温暖。

贴身收好这几本书,卫负雪郑重其事道:“陶先生,谢谢你。”

陶九思点点头,又道:“我休息了一日,精神已经大好,明天一早就能进宫给殿下上课了。

现在时辰不早了,大殿下快回去休息。”

卫负雪看陶九思还有些虚弱,也觉得不该在这继续打扰,但心中还有一事未了,故而颇为踟蹰。

陶九思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,耐心的等着他开口。

好半天,卫负雪下定决心,诚心道:“先生,那天我也错了。”

说罢烛光一闪,便没了踪迹。

陶九思一愣,复又想起他说的是第一次上课时候的争吵。

陶九思笑了笑,少年卫负雪虽然暴君本质初现,但还不算无药可救。

“九思,睡了吗?”

苏清泉忽然端着药,推门进来,打断了陶九思的沉思。

陶九思问了句大哥好,便乖乖的接过药,一饮而尽。

苏清泉放好碗,扶陶九思躺下,又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床边,问道:“可好些了?今晚和同僚去吃酒,故而现在才来看你。”

陶九思知道大哥这是有事要和自己说,便道:“已经大好,大哥不必挂怀。

今□□堂上有什么新鲜事?”

“新鲜事还真有一桩”

,苏清泉立马道:“督察院的孙御史你可知道?”

陶九思点点头:“听说是杜贵妃的远亲。”

苏清泉:“今天听同僚提起,孙御史正在四处走动,大张旗鼓的联合人一起弹劾江首辅。

九思,你说是不是奇了,孙御史虽说和江首辅有些间隙,但弹劾阁老可非小事,况且江自横在朝中树大根深,与他叫板,不应该小心谋划,仔细张罗?反倒这样的明目张胆,难道就不怕江自横先发制人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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