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贵妃哦了一声,似乎不大相信他的话,提起裙摆坐在椅圈里,回头望他,“本宫还以为是你擅自主张的,要新皇后殉葬的主意是阁老们出的,如今要救下来也是他们,这不是自打嘴巴么?”

他抿了抿嘴角,顿了下才道:“娘娘放心,那位成不了事,如今宫里还是您拿事,再说有臣帮衬着,娘娘还怕什么?”

她笑了一下,嫣然花一样,接过他端过来的茶盏,抿了一口放下道:“本宫自是不在乎什么皇后太后的头衔,只是有人压在头顶上,心里自然有些不爽快罢了。”

这话不是自居,周贵妃娘家里有实权,哪怕是朝堂上那帮大臣也要礼让三分。

手里既握着实权,那些个虚拢的头衔她自然也不在乎。

“娘娘有什么不爽快的,如今没了顺妃,前头的路要好走不少,剩下的就交给臣来办。”

他说的信誓旦旦,忠心全都表露在脸上,可有的时候,越是高深莫测的人,表露在面上的才最不可信。

她听了他奉承的话,心里自然受用,朝她招了招手。

阮澜夜会意,俯低身子趴在她的膝间,像只叭儿狗似的,也不说话,任由头顶上一双手摆弄。

曲脚帽被摘下,手指在发间抚摸,三千发丝只有一根铜簪子固定,那双手轻轻一抽,发丝如瀑布似的倾泻下来,搭在襕膝上,长长的逶迤及地。

阮澜夜早就习以为常了,她有这种特别的癖好,只要她想,做奴才的就必须时时刻刻上前讨她的欢心。

头顶上声音淡淡传来:“你跟着我有几年了?”

“臣是成治十三年冬天进的宫,算起来六年了。”

她深深叹了口气,思绪飘向老远,听屋外雨声滴答,嘴里轻声呢喃着他的话,“六年了,六年了……”

第3章

六年的光景转眼即逝,手指伸进他的发丝间,轻轻摩挲着,周贵妃道:“成治十三年……那是我最威风的时日。”

成治十三年发生了许多事,他进宫便是头一件,六年的时间,他从一个最底层的小太监到如今权倾朝野的司礼监掌印,期间要做的功夫自然不必提,可若是没有周贵妃,他没有今天。

周贵妃一生都顺遂,进宫一路升至贵妃位,在宫里始终是独大一份,没人敢忤逆她。

可越是身处高位的人心里也许就越悲哀,高皇帝身边昭仪美人不断,从未将心思放在她身上过。

横竖是宫里的女人么,争宠向来是亘古不变的趋势,可斗来斗去总归是龙椅上那人一句话,他能叫你荣登云霄,也能叫你落入地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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