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税徭役虽然可怕,但至还能给人熬去的微小希望,若遇战乱,那是真的一点念想也没用了。

李牧攻占吴城,吴城不战而降,当地经济没有遭到破坏。

农人在惶恐中迎了新的君,现在旧的君要攻打他们了,他们是不是又要迎绝望了?

经历过的人很恐惧,没经历过的人也很茫然措。

朱襄句话给他们吃了定丸。

对啊,朱襄公都在里,或许他们的旧君真的打不过。

如果秦人没有必胜的把握,怎么会教导他们耕地,怎么会给他们新的种子,怎么会为他们提供耕牛和铁器?

贵人们不会做亏本的事,所有的善意终肯定都要看到回报,没有什么缘故的善意。

秦人一定是确信能收到一的赋税,才会如此做。

他们确信一点,安了。

朱襄带着弟子们行走在田间,一边指导他们耕种,一边收集着农人们的言语和思想。

当农闲时,他召集弟子讲学,询问他们的思考。

“赋税和徭役压迫着农人,但如今些压迫却是一件让农人安的事,因为他们以赋税和徭役作为秩序的象征。”

朱襄,“就是家和黎民的契约,家向黎民征收赋税徭役,黎民从家中求得秩序安稳。

如果个契约破坏,黎民和家的信任被打破,就会生出民乱。”

“君想要有所作为,就需要更多的赋税和徭役。

但赋税和徭役过多,就会打破黎民的信任。

如何在其中取得平衡,就要看君和臣子的智慧,也是们应该思索的内容了。”

朱襄私问嬴小政:“政儿,说维持平衡的关键一点是什么?”

嬴小政:“舅父,直说,我懒得想。”

朱襄:“……”

他发现政儿逐渐入叛逆期,不像是三四岁那么可爱了。

要是小时候的政儿,肯定会鼓着腮帮子认真地思索好久,然后眼睛亮闪闪地拿着答案询问自己。

现在的政儿,的眼睛变成了死鱼眼,“舅父说,懒得想”

“若是舅母在里,我肯定让舅母揍!”

朱襄捏着嬴小政的腮帮子。

嬴小政得意:“舅母不在。”

朱襄深呼吸,松开嬴小政的腮帮子,:“其中的关键,就在于君要认清‘公’与‘私’。”

“政儿已经看了许多典籍,论哪家学派中所阐明的圣君,都是一个公私,一个纯粹的‘君’形象。

君若做所有事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家,论赋税还是徭役都是为了家,那么他就是圣君,哪怕失败了也是圣君。”

“比如样是修水渠,如果是为了灌溉,那么就是正确的行为;而若只是想要江南游玩,那么就是昏君暴君。”

“各个学派的先贤都希望约束君的私人欲|望,比如盖宫殿,出去游玩,因为私人感情任命臣……”

朱襄还未说完,嬴小政就露出了嫌弃到作呕的表情。

朱襄失笑:“我说的是圣君,但坐王位的是有欲|望的人,哪怕圣人也是人,有自己的好恶。

普通人赚到了钱之后就想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,君坐拥天,怎么可能完全不享受?”

朱襄脑海中闪过汉文帝。

若秦朝不二世而亡,概率汉文帝也不会出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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