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差不多算是。”

江尧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,紧接着便问:“席泽怎么回事?”

“我也不好说。”

祝嘉昱透过病房的透明玻璃看向里面了无生气的席泽,后者身上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管子,紧闭着双眼,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,“席泽出事的时候公司里几乎没人在,只剩几个负责维护公司系统的员工,他们说席泽当晚来是说自己忘带了东西,那时候脸色就已经很不好看,但他们以为是和谁闹了别扭,便没在意,谁知道刚走出没几步,人就倒在那儿了。”

“闹别扭?”

江尧皱起眉,“席泽身体不好你们公司的人应该都清楚,更何况他也算和技术部的人共事过,见他脸色不好,总该往其他方面想想。”

“我也是这么问的。”

祝嘉昱有点无奈地道:“但他们说,席泽晚上来的时候,手机一直在震,像是谁着急和他打电话,他们中有个话多的就忍不住问这样不接电话不要紧吗,席泽当时说没关系,然后他们聊了几句就分头走,隐隐听见席泽还是把电话给接起来了,再然后就成了那样。”

“你别那么看我啊,”

祝嘉昱忽然像接受到什么信号,警觉地往后退了一大步,强调似的说,“我们君祝可是非常人性化的良心企业,强行破解员工手机看给他打电话的人是谁这种事,我们是不会做的,所以我也不知道谁给席泽打的那通电话。”

“而且退一万步讲,”

一直没吭声的关越忽然说,“也不一定就是因为那通电话,不是说来的时候脸色就不算好吗,这种事还是得等本人醒了亲自说才算数。”

“来不及了。”

江尧的眉头还是皱着,祝嘉昱不知想到什么,脸色也陡然阴了下去,他又看向病房里的席泽,目光好似想要在那张苍白恬静的脸上戳出一个洞:“阿尧,你母亲这次回来,估计不会轻易走了。”

江家本家那些人,原本大部分都待在龙青,自从前些年江氏情况危急、江尧一意孤行地接手江氏之后,就走了大半;一些是为避免连带责任早早拿着钱出了国,有些还留在国内,但却也离开了江氏自立门户,临走时还带跑了一批核心员工和长期客户,总的来说,都给当时本就火烧眉毛的江氏又添了把柴火。

本家的人都对江尧这个年轻的掌权者不抱希望,走时没什么留恋,甚至搞不好还在背地里偷偷等着看江尧的笑话;但他们谁也没想到江尧竟还真是个能让江氏起死回生的怪胎,后面眼见着江氏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,原先等着看笑话的人开始着急,纷纷开始给江尧使绊子,再后来江氏隐隐有超过关家的势头,这些想着使绊子的人彻底傻了眼,与此同时也动起别的心思——

现如今的江氏,合该有我们的一份嘛。

都是年轻一代,本家又各有各的不好,祝嘉昱对这种情况的出现并不意外,只不过前几年袁芷兰一直待在国外和江尧父亲演琴瑟和鸣,两人岁月静好得仿佛没有这个儿子;后来看江尧势起,虽说修复了些关系,但却也不像本家其他找上门的人那样,脸上仿佛都写着“把公司给我”

,依然是悄没声的,祝嘉昱还以为这对夫妇良心发现,不打算找亲儿子麻烦,现在看来人性果然本贪,多年闷声,竟是憋了个大招。

袁芷兰从前有没有想要江氏这块肥肉祝嘉昱看不清楚,但自从她临时回国,又不知从哪儿翻出席泽这么个沈临珺亲弟来时,恐怕就没安好心,想着要来分一杯羹了。

更糟糕的是,即使他和江尧都看得出这是个火坑,却也没办法不往下跳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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