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着也是闲着,瘾上来,她只好走到庭院中,看看枯糙里有没有合适的。

墙角的有一丛高糙新近枯萎,罂凑近前看,觉得不错,寻思着该回房去取铜刀了。

“罂?”一个声音忽然传来,她吓了一跳。

回头,跃站在廊下,疑惑地看着她:“在做甚?”

对上那目光,罂张张口,话却在喉咙里卡了一下。

“我……嗯,寻些糙梗。

”她答道,只觉脸上莫名发热。

跃看看那糙丛,忽而笑了笑,从台基上走下来。

阳光下,他白色的短衣反射着明亮的色泽,赤芾铜刀垂在腰间,衬得身形挺拔颀长。

罂有些移不开眼。

“这糙梗不好,邑外新收了庄稼,我带你去取些禾梗。

”他嗓音厚实而柔和。

邑外?罂望着那面容,眨眨眼。

“如何?”跃问。

“好。

”罂觉得自己也想不出更好的去处,点点头。

亳邑外,金黄的田野一望无际。

许多邑人在田野中劳作,收割过的田地一块一块形状分明,中间堆着好些小山似的糙垛。

跃亲自驾着马车带罂出来,选了一片较大的田地,把马车拴在路边的树上。

他回头,却发现她看着自己,两眼圆圆的。

“怎么了?”跃问。

罂皱皱鼻子,不说话。

跃有些窘迫,他知道罂这般表情是为了什么。

“我这几日去了笤。

”他觉得自己主动说比较好,开口道。

“你在留书上说了。

”罂不以为然。

“笤要祡祭,乃是大事。

那夜来到之时,亳尹就曾与我提起,希望我为司祝。

”跃解释道,忽然觉得口干舌燥。

少顷,他脸上发红,低声道,“那日之事,我怕忍不住……”

话说了半截,罂却明白了他要说什么,愣了愣,潮热登时窜上耳际。

跃看着她的样子,心中不禁一动。

“还疼么?”他抬手抚抚罂的脸颊。

罂反而不好意思起来,摇摇头:“不疼。

跃微笑,张开臂膀把她抱下车来。

风中传来邑人的田歌,还是那日来时听到的调调,却换了个活泼的唱法,似乎是哪位男子正当众向女子求爱,引得阵阵欢笑传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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