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塘一把拉住赤足的我,口气不善道:“做什么?”

我挣扎着:“我去看看段翼,他是为我受伤的。”

鸿塘的眸子闪了两下后,说:“他走了。”

我扭曲的身子停止了与他的较劲,急于眺望的眼神缓缓拉回,上扬着声调问:“走了?”

怎么会走了呢?难道是鸿塘把他撵走了?

鸿塘冷哼一声,没有搭理我。

既然知道段翼活着,我就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了,尤其是在脑袋转个圈后,非常认真的觉得,段翼走了,比段翼还躺在医院里强多了。

游神间,鸿塘咆哮一声将我压在了身下,跌落在床上,阴沉着北极冰川似的脸,眼盯眼地喷射着愤怒,一字一顿的问:“你,和段翼,什么关系?”

我被他格杀勿论的表情刹到,心思猛地一皱,仿佛从他的瞳孔中看见自己坦白后的白骨皑皑。

相信我,我对待感情一向认真,而且是以乘法计算的公式,多爱一个,都乘一个倍数。

显然,我不能让这么优秀的我死于蓝颜非命。

当即极富戏剧性地转换着嘴脸,猫样地往他怀里蹭了蹭,诚恳道:“我们要好好报答他,是他救了你我的命。”

鸿塘的眸子若犀利的刺般紧紧盯着我,仿佛要扎入我的神经,感触我最纤细的真实与谎言。

不过,在我大师级别的演技下,他终是落败下阵,身体往我旁边一倒,手臂一揽,将我紧紧地抱入怀里,眼睛直视房顶,幽幽道:“蠢货,别骗我,不然挖了你的心,活吞下腹。”

我需要强忍着不打颤吗?我需要继续努力维持演技吗?答案是……根本就不需要!

我没有骗他,我只是说要报答段翼,却没有说用什么方式。

语言艺术的优美,就在于杀人不见血。

但是,我的心,不可避免地抽搐着,不是痛,却是……战栗。

这个红毛,真够狠的!

窝在他怀里,心思百转千回,想着各种可以打探出段翼下落的路子,再一抬眼想要问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床上时,却从他浅薄的呼吸间,感觉到了入睡的气息,望着他黑黑的眼圈,紧抿的薄唇,贵气十足的眉眼,我只觉得,这个男人,为了我,怕是折腾的不轻。

心里软软的,就这么望着他睡着,不知不觉中,痴了……

恍然回神来后,扭了扭酸痛的脖子,企图从他的怀里溜出,却挣扎不开他有力的怀抱,稍微动作大一点,他便迷迷糊糊地又收紧了手臂,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:“蠢货,别动,不然开了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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