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劫匪”
——侍立在母亲身后,我脑子里倏地冒出这两个字。
可是不像啊!
——我望着对面站在鲁母身旁的周瑜——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像啊!
但这明明、这明明就是劫匪行径嘛!
然而,被“劫持”
的鲁母显然不这么认为。
眼见鲁母满面慈爱,对周瑜言笑晏晏,几如一对亲生母子,我凌乱了。
当然,我绝不会是最凌乱的那一个。
当头发很凌乱,衣衫很凌乱,显然凌乱地疾驰了一路的鲁肃破门而入,又惊又急又气地手指周瑜“你、你、你”
了半天却“你”
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直到被鲁母断喝一声“逆子,休得对公瑾无礼!”
才悚然而止时,我在鲁肃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于挨了当头一闷棍,眼前金星乱舞的表情。
“犬子无状,让太夫人见笑了。”
鲁母欠了欠身子道。
直到此刻,鲁肃才像是猛地意识到什么,定睛向堂上高坐者望去。
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他赶忙躬身施礼,鲁母面色稍霁,又抚慰地看一眼周瑜,方清了清喉咙道:“这两年你回乡守孝,阖家老小全赖公瑾照拂。
前些日子我病了一场,公瑾送医送药,又亲自前来曲阿探看,我不忍他百忙之中还时时记挂,这才想着迁来吴县居住。
得友如此,你不思报偿,反要怪罪于他么?也罢!
郑宝之流,你愿投便投,只把老身一人留在吴县便是!
虽无孝子侍奉膝前,有公瑾在,想来老身也不至晚景凄凉!”
说着她以袖掩面,竟哀哀啜泣起来。
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,再看看面如土色的鲁肃,我想,我有点开始同情他了。
正当此时,周瑜不失时机地上前一步,先向鲁肃一揖到地以为赔罪,然后挽住他手臂,轻笑道:“瑜已恭备薄酒,为子敬接风洗尘,还望子敬暂息怒气,拨冗赏光。”
垂头丧气地望着周瑜,鲁肃的眼神无奈中又透着忿忿,那样子仿佛在高叫:连吴侯之母都被你搬来拨冗赏光,我还能如何?
“方今天下豪杰并起,吾子姿才,尤宜今日。
急还迎老母,无事滞于东城。
近郑宝者,今在巢湖,拥众万余,处地肥饶,庐江间人多依就之,况吾徒乎?观其形势,又可博集,时不可失,足下速之。”
当我陪母亲和鲁母在内堂用饭毕,又折返回来,悄悄立于门外向里面张望时,只见周瑜正手执一封书信,边看边念。
念罢他抬起双眸,似笑非笑地看着鲁肃良久,直到看得对方不自在起来,方才好整以暇地道:“子敬还要瞒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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