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昭顿首再拜,“太夫人所嘱,昭虽肝脑涂地,无所辞也!”
他擦了擦眼泪,声音却仍哽咽,“昭虽得奉帷幄,忝掌众事,可江东军务,全赖公瑾。
奈何公瑾此刻不在眼前,不知太夫人可有一二言语付嘱之?”
“公瑾……”
母亲轻轻吐出这两个字,声音忽地低下去,继而人软软地顺着靠枕滑倒。
侍医急忙上前,救治有顷,低声道:“不宜再让太夫人多说话了。”
张昭率群僚退下了,一片静寂中,只有铜壶的滴漏声滴答滴答,一点一滴流逝着时间与生命。
许久之后母亲再度醒来,眸心里竟有了神采。
可侍医的表情却在无情地宣布:这是回光返照,她的生命已步入最后时刻。
“季佐……”
目光依次掠过并排跪在榻前的我们兄妹四人,她最先呼唤的是她一向最为疼爱的幼子,“明年你就要娶亲了,母亲却看不到了。
听说曹仁之女虽出身将门,却温娴贞静,知书识礼,无论如何,你要好好待人家……”
“是……”
匡伏地哭应。
“叔弼,”
她殷切的目光复慢慢落到翊身上,却夹杂着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担忧,“你那峭急的性子啊,真是没法儿叫我放心。
我去之后,也就只有君理还能管教于你了。
好在你那媳妇是个极明慧的,只盼……只盼你遇事能多听……多听她的劝吧……”
她的呼吸蓦然有些急促,侍医再度上前,她强自撑起身体,却是挥一挥手,命侍医、侍女连同翊和匡全都退去外间。
“为监视曹孟德动向,公瑾留驻牛渚大营了,是么?”
一片静寂中,母亲慢慢抬起眼眸,望着权问。
“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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