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笛和竖琴开始合奏,曲调悠扬高亢,缓急分明。

那一点绿色的嫩芽抽出了枝干,向着天空张开了带着绒毛的新叶。

树枝上的小骨节也打开了叶苞,就像是新生的孩子,懵懂地注视着这片天地。

春日的花朵开始打蕊,阳光灿烂而透明。

整个岛已经焕然一新,寒冷和肃杀变成融融的暖意。

枝头的鸟儿婉转啼鸣,为了包围它们的,碧玉似的新叶。

此时,春天的曲调已经不是几个音符,一段小曲,它开始磅礴生长起来,无论是竖琴,风笛还是锡哨,到处都有春的曲调,到处都有勃勃的生机。

蔷薇的藤蔓长出了栅栏,花苞还未打开,蜜蜂已经停驻。

四个乐手一直注视着观众,他们的脸也展露出了生之喜悦。

即使其中的一位已经满脸皱纹,他手中的锡哨却依然年轻。

吹奏风笛的,是一位文雅的青年。

脸庞上总带着浅浅笑意。

风笛在他手中,就像旋转跳跃的春风,挤挤挨挨的花朵,就像是世间最美好的东西。

但是米勒,施密特这样的行内人,自然可以听出他在等待和应和,这首曲子的中心不在于先声夺人的风笛,而在不时间断的竖琴。

到了曲子的后半段,音乐猛然激烈而浓稠起来,手鼓几乎在和竖琴赛跑,风笛一层一层地拔高,仿佛一堵花墙灼然盛放,美丽到了极致,下一步就是凋零。

竖琴铮铮地响了。

维也纳人的脸上带着疑惑。

他们本以为布鲁克纳会介绍一位纯学院派的新人,没想到近了宅院后气氛如此欢脱。

他们于是断定今晚的风格就是喝喝啤酒,听听爱尔兰民谣,这个——王尔德,却给他们带来了纯音乐的《都柏林之春》。

如果不是看着他们演奏,我会觉得我在维也纳大剧院听一场交响乐。

施密特想道,完全不是学院派,但也并非民族风格,这个风格自成一体。

米勒则更关注乐曲,《都柏林之春》,从未听过的风格,难道是都柏林当地流传的曲子?但是其中又带有一点法国音乐的味道,第二乐章还有点英国的印记——

在短暂的安静之中,四个演奏者放下他们的乐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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