宛延扶着树干听这小子花言巧语地哄自己闺女,顿时怒目切齿,重重地在心里一哼。

项南天生的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

动不动打打杀杀,满脑子暴戾!

就这样还妄图染指我宛家的门楣,想都别想!

那边宛遥又挨在他耳边像是接着说了些什么,他憋下怒火继续屏气凝神地扒着树往前倾——小径上仍旧是朦胧而模糊的低语。

细碎的声音刚结束,项桓便了然的颔首:“你说想生女儿啊?”

“挺好的,我也喜欢女儿。

但是不急,反正咱们还年轻,拿十年八年慢慢生,儿子女儿要多少有多少。”

没能瞧见自家闺女追着他打的样子,宛延已经忍无可忍,终于意识到自己听这些废话就是个错误,他猛地一甩袖,愤然离场。

宛遥把两只手都用上了,拧得他节节后退,一直抵到了近处的树干才罢休。

项桓皮糙肉厚惯了,她这点力道就跟蚊子咬没区别,不过怕她打得没劲,倒也肯装出一副疼得要命的表情。

余光乍然瞥到宛延匆匆掉头的背影,项桓转头往回廊方向望,唇边得逞的笑意不言而喻。

大概是这笑容太过瘆人,宛遥觉得多半没好事,顺着他目光狐疑地看了几眼,“你从刚刚开始都胡言乱语些什么呢?”

少年自然不会告诉她,高深莫测地一歪头,“秘密。”

*

咸安三年,三月初。

大魏历史上的又一个劫难从天而降了。

从来忠心耿耿位列三公的季长川,突然毫无征兆的在南境兵变,一连攻占了数座城池,长锋直指京都。

曾经的两位战将接连造反,这让长安城的百姓们人心惶惶。

大魏的半壁江山从前皆是由这二人撑起的,一时间没了顶梁柱,论谁都有些心神不安。

御街上的马蹄声急促而凌乱,钟楼的古钟被敲响了,路人见官差纵马从身边疾驰而过,城内的各大告示牌中接连张贴出了季长川的通缉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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