斗垒阿谁高。
便是有些读书人,苦学倦了,也会博杀一局解解郁气。
天气不好时,顾情便喜欢拉着顾悄,二人在床中支起沉香木棋盘,厮杀一番。
一旁丫头,专赌二人输赢。
彩头多是一二道珍馐,或是外间一两件新奇物件。
倒也有趣。
至于叶子、骨牌,就比较常见了。
二者综合,就是后世国粹——麻将。
自乌曹氏发明赌具,历朝历代各有传承。
前朝更是博戏盛行,上流沉迷玩乐,罔顾百姓死活,灾年贵族一把彩头,往往可抵寻常人家数年生计。
太祖贫苦出身,最恨富家子弟游手好闲,聚赌成风,因而明令,“市井中,凡赌博财物者皆杖八十,摊场钱、物人官,开张赌坊之人同罪,功名、官身止据见发者,罪加一等……”
“这些以后都挨不得。”
顾劳斯痛心疾首,“典之兄你可想清楚了!”
一听要禁赌,张庆剩下一半雄心也熄了。
可仅剩的一点点骨气叫他犹在作垂死挣扎:“可大历律法也写着,若朋友相会,为乐赌饮食,非赌财物之比,故勿论。”
顾悄幽幽敲了敲碗筷,“可如这一顿饭的彩头,有什么意思!
你也愿赌?”
这……还真提不起兴致。
张庆心头最后那点火星子也彻底化为一缕青烟。
片刻后,他抱头哀叹一声,“天要亡我!
不瞒你说,我父亲为了逼我上进,已然令家中账房断了我花销,不考,没钱花,考了,有钱没处花,如今兄弟我可是进亦难、退亦难。”
缺钱?这倒是比缺德好办。
顾悄一拍大腿,“典之兄,你说可巧,小弟也正缺钱!
不若一起想想法子?”
这把,他可没忽悠人。
自从黄家财产被没收充公后,他就失去了黄五这尊财神爷。
不惑楼那点收入,即便杯水车薪,也还是被顾老征作赈灾之用。
如此下来,顾劳斯两袖清风,可比张庆钱袋子还干净。
原本他没什么花销,倒也不愁。
奈何前些日子,吴遇教改的折子递到礼部,苏训好意想推他一把,可这事却被户部尚书,对,没错,就是顾悄他亲亲老爹顾准,一个“没钱”
打了回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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