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跪了几个时辰,你醒悟了吗?”

他眼里映出的是滴蜡的烛火,殿中唯一的一小片光明。

“草民不察圣意,请陛下明示。”

萧季凌再叩头,没有人告诉他到底要怎么做。

他只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天地间最有权力的人厄住了咽喉,他想叫他生或死,难受或舒服,都不过是一句话罢了。

他觉得他下一秒大概可能就会断气吧。

“烛泪流尽,天将大明,你已经不是遥王府的人了。”

说这句话的吕依却面的神情有几分诡谲。

“唐太宗的儿子李承乾宠爱乐人称心,唐太宗不满意,二话不说就降旨杀了称心。

他觉得是称心诱惑了自己的儿子,是奸佞小人。”

“如果你是皇帝,你的儿子迷上了断袖之癖,为了一个伶人,连叫他结婚他都略显迟疑,神情不情不愿,你会怎么做?”

吕依却转过头来问起了他。

萧季凌仔细思量了一下,代入他自己的话他会怎么做,然后,他诚实地轻轻回道:“会杀了这个伶人。”

也许,现在就是他的死期。

“你倒挺坦白。”

吕依却摸出了一把剪子开始修建桌上的盆景。

“朕不想做一件事出来让朕的儿子记恨朕一辈子,朕不想做一件这样的事,因为皇考曾经做过一件这样的事,朕不想重蹈他的覆辙。

朕也知道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,朕降恩不杀你。”

吕依却走在烛边用夹子理烛芯,用眼神的余韵望脚边的萧季凌,语气平平静静,气氛诡异极了。

萧季凌一愣,他没想到皇帝能放他一马,“草民萧季凌,叩谢陛下不杀之恩。”

第三次叩头后,他衷心地说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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