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云虽是呵欠连天,也强忍着陪我熬。

我猛地想起一件事,道:“明儿一早,你去库房找两支老参送给红玉,顺便打听打听灌得是什么药。”

朝云点头应了,却道:“药里不是加了红花就是附子粉,不过是这两样。”

“红玉有了身子?皇上为什么不让留,会不会是国丧期间……”

想到男女情事,我说不出口。

朝云脸红了下,否认了我的猜想,“正月,红玉还玩过雪,肯定不是那时候。

估计也就刚上身。”

既然不是国丧期间有的,刘成煜为何连个孩子都容不下?他的心果真又狠又硬。

他既能对同胞兄弟如此绝情,他日又会怎样对我?

我不敢想。

跟朝云絮叨了一晚上,直到交四更时才入睡,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。

随便塞了几口点心,算是垫了垫肚子。

朝云说红玉昨天半夜血流不止,凌晨时候没了。

红玉没了,刘成烨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。

我的眼前又出现为先帝守灵最后那天,他坐在飘扬纷飞的灵幡里,那种悲凉无助凄苦无依的情形。

那时,尚有我在他身边,此刻又有谁陪他?

急切地换好衣衫,就要出门。

朝云拦住我,“娘娘,昨儿刚闹出事,现下不好去玉清宫。”

我咬了唇道:“可不看看殿下,我心里不安……不管如何,往日总算有些情分在。”

朝云无奈,只得又宣了凤辇来。

坐上凤辇,我却突然改了主意,“不去玉清宫,去凝香园。”

刘成烨果真在凝香园,他一袭白衣坐在桃树下。

风起,桃花纷落如雨,缀在他的发髻、肩头,远远望去,就是一副春日行乐图。

可我却分明自春意盎然中感到了萧瑟秋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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