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月翻过了山丘爬上了半空,男人才长长叹出一口气:“你带本王弃城而去,你可知这意味了什么?”
“……凉城内百姓,我已在来时路上大略地看过,能逃的大多都逃了,逃不掉的也已经没命了。”
何念新未曾想贤王开口的第一句不是问她也不是问阿娘,而是问她今日这番的举动。
若换了多年前那个小丫头,恐怕何念新早便慌了。
但她竟然能有条不紊,将心中所感所想,一一道出,“父王,凉城败落,只是时间问题。
您若留下,只能也……殉国了。”
凉城守军这些年虽是一直撑住了,却也没有转好。
连年要应对蛮子的骚扰,凉城军也非是没有伤亡,奈何为了防止那一位再暗插钉子进来,这些年新招揽的兵都查得格外严。
凉城军的人是愈来愈少的。
而蛮子这回瞧那架势便是集结了不知多少的部族,才凑得齐这么多军马。
加上凉城城门被偷偷开了,蛮子打了贤王一个猝不及防,这局面,几乎是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了。
何念新说了一阵,也没等到贤王的回应。
她摸了摸鼻子,再看向男人的时候,却见男人低着头。
“父王?”
她小心地叫着。
“凉城是要败了,但凉城一旦败了,身后的江山和百姓该待如何?”
贤王又问她。
“……父王,女儿有一事不明。”
何念新咬着唇,想了想,她还是说了出来,“父王,你明知这一切都是瞧你不顺眼的那位设下的局,为什么不早早退了出来?为什么还要守他的江山?”
她想问这句话很久了。
她小的时候,还未曾将问题想到这个层面,在贤王将她母女二人留在梁京,只能孤身守卫这边陲凉城时,苍凉地道了那句“天要变了”
,何念新甚至还奇怪过天怎么就变了。
但自她慢慢成长起来,何念新便对这个问题愈发不解。
忠君报国,难道不需看君是否值得忠吗?有那么一个是非不分的君,为何还要听他任他?爷爷曾说过,这明明叫“愚忠”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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