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如此的一个自己来到这儿,日日受着些无以回报的恩惠,总让他觉得不安。
望着堆成小山,目不暇接的衣物,一时间只能哑了喉咙,心情无法言传。
见g呆掉,雨月激灵地赶前来作招待,“这个数量也未免太多了些吧?”
老人家慈笑道,“大人为尊,挑选自己心仪的衣物之后,还会让茶坊的姑娘们挑选。”
“原来是如此~”雨月大悟道,转手一看,便见到红发的男子已经眼花缭乱,真是无从下手。二人当时一早便预料到,不用多说,立即为他挑选而来。
“这是我认为比较适合大人的款色,大人意下如何?”老人家摊开几件款色朴素、庄重的和衣,草草一看,已全然与其他花鱼这类的区别开来。见此g紧蹙的眉头也稍作松开,雨月望望g又望望衣裳,更似幻想到g穿上之后模样一样颔首点头。
“干嘛啊你……笑得好恶心啊。”身上不住寒颤,g不禁说道。
“肯定很适合你的。”雨月亦很坦率,直接便赞赏,害得g无法接话,只扁长了嘴巴,一副复杂的脸容。
见二人相处融洽,老人家自是轻声笑出,若是忆到自己青葱之年。
“还有这件,我认为大人穿上的话一定很美。”老人家展开一件浅水红底色,上绘有深红相隔条纹的浴衣。横竖相间的红纹与犹觉春意盎然之色相称起来,有种矛盾的凸出感,简直有若g那般,柔嫩无暇的肌肤上烙印灼目刺青,如此的浓烈与清莹碰击出令人难以忘怀的绝色,这世间大概亦找不出这样让人过目难忘之人了吧。
一时间,两人都不做声。一个是对此毫无想法也毫不在意,另一个则是深感震撼,心想着g穿上一定无比动人。
几番折腾之后,总算挑选完毕,老人家带着剩余的大量衣服到茶庄的各位姑娘处继续推销,雨月则一如常地泡上一壶好茶,倒上两杯,恬然自适地饮了起来。g盘着腿,撑着下巴盯住那悠哉得不似有一丝烦恼的人。雨月察觉,放下茶,笑问怎么了。
g望他数眼,把目光移至窗外柔色的天穹。
“这里……果然和意大利很不同啊。每个人都非常友好、礼貌。”淡淡地道着这些,g半阖目来,闻那清茶芳香,望那陈旧茶垢,“总觉得……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”
听那暗念之声,雨月亦沉默来,不回语,但举杯,再啖一口这浸泡了岁月百味的清茶。
“就算没有硝烟与战火,这样的生活也确实存在。”
捧一杯温热在手心,连心底亦变暖。怀着情深与意切,他望那沉艳的红瞳,“我便是在这样的世界长大成人,所以g你也一定能够在这里生活的……”
如似承诺一般,用那样低沉、安稳的声音道来的话。
g望他那幽黑深沉的目,一刹那竟觉出神,忘了时间如水,滴滴逝去。
微风拂过,捎来花瓣翩跹,娉婷之姿,缭绕春晖。有一片翩翩如蝶儿飞舞,引去雨月注目。
“看!”不觉之间轻喊出声。
g随声看去,见那花瓣飘飘零零,最后落入自己小小茶杯中,在清澄茶水上幽幽浮动,荡起圈圈涟漪,如一叶扁舟,载了满城春色,凝在杯间,叫人心悦。
看那玲珑花儿,不觉之间,g竟抿起一弧微笑。
霎时间,在雨月瞳中,只觉落雁沉鱼,百花失色,万艳皆输。
那样不经意露出的笑,于他而言真是如若珍宝,可遇不可求。
“喂……喂!”连g连声唤他也迟钝反应过来。数声之后,他才惊醒,连连灌几口茶水以作清醒。g不解地望着他,他亦只能干笑蒙过去。
所谓的一笑千金……便是如此了吧?
心中记那难忘之景,禁不住唇边含笑,觉春溢满心。
大概估算一下日子,g脚上的伤应当接近痊愈。这日,雨月捧了一纸箱东西往g的房间行去。这个时期在日本,纸箱这一东西基本难以见到,百姓皆用布包物,系上绳结以固定。他手上的箱子并不来自此处,而是千里迢迢由远方以海运而来,几经波折才会来到他的手上。如今他正要把它交给此物的收件者。
“g,我进来了。”
打过招呼后,把门拉开,一如既往地入内。怎知一条黑影就嗖地便从内窜起,他一个不为意,膝上箱子立即被掠走。他手硬是愣在空中,还来不及道些什么,房间的主人已经兴奋勃勃地拆开箱子了。
“……”想问对方脚伤如何,看来亦不需多问了。
他慢慢走到矮桌旁坐下,安静地看着那像个孩童拆礼物的男子。
——好久不见他这么开心了。心中默默而想,到此方来后,自己便很少见到这本就寡笑的人的笑容。加之最近患上脚伤,g的心情似乎更加低迷。虽心中惋惜不可再若那过去一个月般悉心照料病人,不过只要得见对方开怀欢笑,他也别无所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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