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巴磨蹭着她头顶绵软的发丝,一路狂飙而来的心跳一点点回归正常。
握着她的肩膀,何之桓上下打量着,眼神焦急密布,“有没有哪里受伤?”
所有的害怕恐惧不安忐忑在瞬间消弭,心里防线全盘坍塌,那股子独当一面的气势在他面前毫无用武之地。
眼里迅速汇聚着水汽,顾楠溪摇头,“没有,我没有受伤”。
越说,越是委屈。
顾楠溪身子前倾重新抱着何之桓的腰。她一直记得爷爷说的,“人,都得靠自己”。可有些时候,再独立的人都会希望有人给自己一个温暖的拥抱。
寂静的室内,前方几道震惊的视线越发让人难以忽视,尽管很想就这样抱着她,可何之桓明白,眼下不是时候。
无奈拍拍她头,轻笑着,“乖,没事了。先松开,我给你们处理一下”。
身子一僵,顾楠溪突然想起自己身处何地。
这不是落满青苔的小巷,也不是人烟罕至的老宅,这是警局大厅。周遭都是同学,而她居然堂而皇之的抱着自己的导师。
已无法想象他人会是什么反应,顾楠溪迅速从何之桓怀里离开,低着头,不自知的往他身后缩。
“何教授”,收起眼底的震惊,许帆挠着后脑勺,看着眼前沉稳笃定的男人,再想想自己现下的狼狈,不免泄气。
旁观的几个学弟学妹更是彼此交换着眼神,刚刚的一幕太多刺激,她们听到脚步声的时候,顾楠溪就已经冲出去了。大家都是学生,对老师们的各种评说也只放在私下。无数女生把何之桓奉为男神,也只敢止步于蹭课,丝毫不敢有其他想法。流言猛于虎,大家都明白。
“没事,你先带楠溪她们回去,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”,昨日还意气风发的小伙子,一个晚上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,何之桓扬起微笑,示意围拢过来的众人。
想留下的话几度到嘴边,都被理智压了下去。
好在不远处就有共享汽车点,何之桓带着两学生把车开过来,将所有人送上车。
按下车窗,顾楠溪双手攀在上头,犹豫着,“师兄”。
面前的女孩抬头盯着自己,何之桓斟酌再三,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,“回去注意安全,到了记得给我消息。”。
目送着车子离去,凌晨的街道,寂静无声。
把手揣进风衣口袋,何之桓转身回警局,脑海里思绪万千。
刚刚手从顾楠溪头上拿下时,她顺势抓住握了握。从f大回来后,大家都忙着各种各样琐碎的工作,除了几次例行研讨,他都没见着真人。
人的情感有时很奇怪,它可能数年一潭死水,也会一朝波涛汹涌。
他希望她的小姑娘可以过得很好,不惊不忧,只做她喜欢的事情。可今天大家的眼神让他明白,一旦有了风言风语,他有后路可退,楠溪没有。
人的时间其实很有限的,不可能面面俱到,心里装的东西多了,自然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。他有自己的生活圈子,甚至是想带着顾楠溪了解的那种。去林枫家,也是为了让她触及更真实的自己。
可他忘了,真实中,他们,是师生。
什么时候转换观念的?何之桓自己都说不清,他的成长路径太过顺遂,一路都是最好的。就连幼年时父母工作最忙的时候,何庭君和周黎还是会每周抽出时间陪他去科技馆、博物院,还有游乐场。
美国女诗人艾米莉-狄金森说:我本可以忍受黑暗,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。
那么于他,便是见惯了太阳,不愿忍受黑暗。更不愿,自己成为带来黑暗的人。
且不论驾驶座上的许帆作何感想,后座上的另外几个学生想必也是讳莫如深。
他逾越了。
车里一片安静,顾楠溪看着外头被夜色笼罩的店铺,心里天翻地覆。
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有勇气的人,就连上课举手,也会提前观望其他同学,看到有人举了自己再举。有段时间里,她天天去网上搜索一些如何不自卑、变强大的方法。答者都说得很好,可落到实处,才知道并不容易。
顾楠溪自幼便知晓自己与旁人的不同。
刚开始,她也会兴致勃勃的挤到一群小女生中间,羡慕的看着人家的芭比娃娃。可每一次,她都会被推搡、被喊野孩子,外头的阳关透过窗户落在木桌上,她一退再退,把自己缩进角落,撰着洗得发白的衣角,眼里茫然无措。
彻底明白自己的状况是在初中。顾楠溪一入学就选择了住宿,爷爷年事已高,只得住进大伯家里,本就拮据的日子越发紧巴,她不愿让爷爷为难。
幼时的那些阴霾在她从爷爷那得知爸妈的故事后烟消云散。她仍旧记得,那个被喊着叫“野孩子”的小姑娘蹲在布满青苔的围墙下哭得撕心裂肺,她不明白,为什么所有人都有爸爸妈妈,就她没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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