紧接着是脚步声。

身边悉悉索索的活物因为这动静都窜回了洞中,只有邵仪垂头靠在墙沿上,不为所动。

他以为是来送饭的牢狱,没有理会,却不想那人在停在牢门前,就没了声音。

邵仪抬头,借着甬道中火把的跃动的光线,看清了外面的人。

火光映照在那人身上,半明半暗间,明明早已是面目全非,邵仪却是从中看出了从前故人的影子。

当年的光景多好,他们出身相似,年纪相仿,同窗之时也曾情好日密,忘了是从哪一天开始,他们的差距越来越大,于是,间隙与隔阂从那时生起。

邵仪的面容隐在黑暗中:“你来了。”

他语气平静,像是一早就知道谢司白会来见他。

谢司白没有进去,隔着木栏同他相望:“朝审定了,你不想知道将会如何吗?”

对着林咸,谢司白还有心情嘲讽喊出一声前辈,但对着邵仪,他却是厌恶到连名字都不想提。

邵仪淡淡道:“左不过一死,何必再问。”

谢司白笑了笑,眼里却没有笑意:“我父亲行刑前,也是在这里。”

提到白因笃,邵仪平波无澜的眸中才稍稍有了几分变化。

“若是他没有那么相信你,不至于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。”

邵仪攥紧了手,继而松开:“是他输了。

官场凶险,自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。

别人可以踩着我上去,我为何不可踩着他上去?”

“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?”

邵仪一怔,直愣愣看向谢司白。

“你想要的权倾天下,才将将不到一年就分崩离析。

你有本事拿得来,你可有本事守得住?”

谢司白似笑非笑觑着他,眉梢眼角满是嘲弄,“他并非输给了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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