才撕到一半儿,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的气息,我便放开手转向那方向,却见我这个新认来的弟弟拿着张卷轴快步走了过来。

他走路丝毫无声,脚步也有些飘忽,身法若真展动起来,怕也是瞻之若前,忽焉在后,却不知比我如何。

眼下他却没有和我比试的意思,只将那副卷轴展开给我:“这是弟弟签过名的,谷歌喜欢就让他拿这张玩吧。

外头那张脏,小孩子娇气,碰不得。

我随手在谷歌襁褓上轻拍了一掌,却没接过那张画,只随口说道:“就是那样的才让他玩玩,你签过名的我总要好生收着,哪天你成了宫里供奉的作家,我哪还能见着你?还是留着这张好的,将来他大了再给他做个传家宝。

他眼中微有些光芒闪动,低头把那张画卷了起来,缓缓说道:“也好,将来兄长见不着我的时候,起码还有这张画作纪念。

等这本书完稿了,弟弟再送兄长一套全手抄带插画的珍藏纪念版。

只一转眼之间,他便又恢复如常,带着我去逛了镇上各教的寺庙教堂,还在周边买了不少小吃玩意。

他对这些地方的了解,倒着实比我这个在西域待了二十多年的人更深,衣食住行色色留心,真是副好客的主人模样。

这样兄友弟恭的把戏实在不能再玩下去了。

他装得细腻又自然,还会写我爱看的书,再这么装两天,我简直就真要把他当成个和睦友爱的亲弟弟了。

到时候杀人也好、夺位也罢,我说不准都要下不去手了。

只是今日……今日我就当和他是萍水相逢的作者和读者,好好亲近一天,过了今晚再分道扬镳吧。

我心中思忖,手里不时拍着纵横,低头垂目,只看着他的动静,眼角余光扫到处,却错不过这位新弟弟不时射来的目光。

他怕是也有话要对我说,只是他如今还下了决心挑破这局面,我便也装着全然无知。

又走了一会儿,他似终于下定了决心,缓缓开口,我耳边便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: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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